翻译研究 | 浅谈“情怀”的几种英语译法

“情怀”这个词表面直白,但又比较抽象,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谈“情怀”的翻译还是要放到语境里谈。

一般来说,“情怀”有两大类,一类具体一些,另一类更抽象、更具浪漫色彩。

第一种“情怀”点出了“情怀”的具体对象,比如“家国情怀”、“英雄情怀”、“足球情怀”、“艺术情怀”等。翻译这些“情怀”需将“情怀”的内容翻译出来,可分别译为:devotion to family and country、admiration of heroism、(deep)love of football、dedication to art

另一种“情怀”要抽象一些。在商业领域,体现这种“情怀”的例子包括:

  • 贾跃亭将其内部信以“主宰自己蒙眼狂奔你就会成为最亮那颗星”命名,以此公布其融资信息。
  • 雷军在发布全金属Note 3时,抛出了“我所有的向往”金句,大谈王者卫冕的反思与伤感。
  • 华为提出“执念是一种信仰”。

对于这类情怀,有人并不认同,称这类文字属于“贩卖情怀”,也有人表示认可,提出公司也要讲情怀。反对者者眼中的这种情怀就是一种虚假或过分的感怀,因此,“贩卖情怀”可译为peddling sentimentalism/mawkish slogans。其中,根据《韦氏词典》,sentimentalism与mawkish的意思分别为:an excessively sentimental conception or statement和exaggeratedly or childishly emotional。如果从正面理解这种情怀的话,它就是一种超越商业利益的信仰与追求,但企业也不会赤裸裸地把逐利写在自己的原则和精神里,因此,此时的“情怀”可译为guiding principles/business spirit/belief(beyond profit)

个人身上的抽象“情怀”本质是个人的情感认同、精神追求等。一个人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穿汉服时说这也是一种情怀。这里的“情怀”不仅是对于汉服本身的热爱,在汉服背后还有一些对说话人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比如中国传统文化。这时,或可将这句话译为I like the Han costume because it symbolizes something that means much to me/that I feel very close to

还有一种个人的情怀脱离了具体对象,描述人的生活态度、信仰和意境。网上一篇题为《人们总在说的“情怀”到底是什么?》的文章就提到了这种情怀。文中写到:

“无论现实多么纷繁,都能在心中有个世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诗意栖居,那个世界便可谓是情怀罢。”

文章还举了一些例子:

“手有余钱,去挑选精美的家具装潢,算不得情怀。

但蜗居几十平米,却不得过且过,沉下心来生活,愿意花费几个休息日,去用藤蔓、盆栽、鲜花细细装饰,露出几分雅致,算得情怀。

商店里琳琅满目的精致装饰品,算不得情怀。

但当所有人都用着机器流水线,只有你还坚持着手工制作,只是单纯得出于对传统的坚持和信仰,算得情怀。

会看书,算不得情怀。

但在拥挤的人潮中,地铁里不稳的摇晃,你在角落里,或坐或站,一天的忙碌下为了松口气,取出书来读,仿佛自己辟出了一个世界,算得情怀。”

这里的三种“情怀”分别涉及享受生活、坚持理念和追求精神愉悦,不易概括统一。分别处理一下,蜗居的情怀或可译为enjoying life no matter where you live;坚持手工制作的情怀可译为sticking to your belief in the tradition;在地铁看书的情怀可译为seeking spiritual delight despite external circumstances。通过对这三种译法细节上的修改,可以包括很多“情怀”的使用语境。

基本来说,“情怀”与物质世界相对,较为持久、真挚、理想、浪漫,前文已经提到多种语境下的译法。如果要找一个较具概括性的表达的话,或可考虑将“有情怀的人”译为people who follow their heart。 “情怀”还可以从“内心平和”的角度来翻译,过着有情怀生活的人必然满足了内心的渴求,也就得到了内心的平静。比如前面引用的“无论现实多么纷繁,都能在心中有个世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诗意栖居,那个世界便可谓是情怀罢”这句话中的“那个世界可谓是情怀罢”或可译为that is a world where one can find their inner peace

“情怀”的译法多种多样,需要注意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不要把“情怀”译得太煽情、太高尚了,即不要用unwavering、indefatigable、lofty等词修饰devotion或其它类似的词;二是spiritual的使用。虽然这个词与“物质”相对,但具有浓重宗教含义,如使用不当会产生误解,让读者译为某个有情怀的人是虔诚的宗教信徒(a spiritual person)。

(中国翻译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