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年,美国面临南北分裂的危险。南北双方在废奴还是蓄奴的问题上水火不容。当时,在南方可以合法拥有奴隶,主要问题在于,美国西部新增领土上是否应该允许奴隶的存在。
由于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南北双方日益走向内战的边缘。肯塔基州联邦参议员亨利·克莱提出了一项妥协方案,遭到南方保守派国会议员的反对,但是得到了其他地区议员的支持。他们相信,这是维护联邦完整的唯一途径。
当时一位非常重要的政治领袖、麻萨诸塞州联邦参议员丹尼尔·韦伯斯特支持克莱提出的妥协方案。韦伯斯特认为奴隶制度是邪恶的,但是国家统一更重要。他不希望看到国家分裂,不希望看到美国联邦分崩离析。
丹尼尔·韦伯斯特在参议院发表演讲,希望说服争议双方。他说:“我今天讲话是为了挽救联邦。我今天带着沉重的心情在这里讲话,希望能够重新唤起团结的热情,重新唤起意见的一致,因为正是共同的理念让联邦给我们带来福祉。”
韦伯斯特谈到了他对奴隶制度的痛恨,谈到了他为阻止奴隶制度在美国进一步蔓延而进行的斗争,但是他不同意通过立法禁止在新增领土蓄奴。他说,这样做不明智,只会激怒南方各州,只会让他们在脱离联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韦伯斯特还谈到了南北双方激怒对方的一些所作所为。首先,北方没有将逃亡奴隶送还给他们的奴隶主,南方有权提出抗议,因为联邦宪法第四款里对此有具体规定。
韦伯斯特说,“北方各州每一位议会成员都曾发誓,保证支持联邦宪法。宪法里明确规定,各州要将逃亡奴隶还给他们的奴隶主,宪法里的这一规定跟其他规定具有同等效力,必需遵守。”
韦伯斯特接下来谈到废奴社团。他说,“我不认为废奴社团有什么用。数以千计的社团成员都是诚实善良的公民,觉得要为自由做些贡献,但是他们干预南方事务,反而带来了麻烦。”
韦伯斯特举例说,维吉尼亚是蓄奴州,当地人本来已经转向反对蓄奴,但是废奴主义者的言论激起了公愤,结果是,没人再愿意公开反对蓄奴。韦伯斯特说,废奴主义者不是在结束奴隶制,而是在帮助奴隶制继续下去。
韦伯斯特指出,南方也有让北方不满的地方。南方试图把奴隶制推广到美国新增领土,这种做法是错误的,违背了先前达成的将奴隶制度限制在现存区域内的协议。另外,南方人常说,北方自由劳工的生活条件还不如南方奴隶的生活条件优越,北方人有权就这种说法表示抗议。
韦伯斯特恳请南北双方彼此谅解,设法达成协议。他表示,不通过暴力手段,南方是无法脱离联邦的。南北双方在社会、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法分割。国会绝对无法划分一道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边界。
韦伯斯特在参议院的演讲总体上还是温和的。他希望晓之以理,而不是动之以情。然而,讲到最后,韦伯斯特还是难以控制情绪,他激动地高喊,“脱离联邦!和平脱离联邦!这是我们永远不会看到的。绝不能让和平脱离联邦成为现实。”
韦伯斯特继续说,“我们在一个伟大的宪法下共存,难道能让它因为南方的脱离,象阳光下的积雪一样融化消失吗?我们最好不要去讨论南方脱离联邦的可能性,不要去讨论如此可怕的想法,不要有这种阴暗的念头。让我们走进光明,享受自由和联邦带来的新鲜空气吧。”
围绕蓄奴问题展开的辩论并未消失,最终引发了一场内战。然而历史学家认为,韦伯斯特对1850年妥协方案的支持有效延缓了危机的爆发。
韦伯斯特参议员的演讲没能给围绕妥协展开的辩论划上句号。四天过后,纽约州参议员威廉·苏厄德起身发言。苏厄德说,他反对跟南方的任何妥协。他不想在西部新增领土上看到奴隶制度,并敦促制定全国性政策,在美国境内,以和平手段彻底取缔奴隶制度。
苏厄德对韦伯斯特指责废奴社团的讲话提出批评。苏厄德说,废奴社团代表了一种道义运动,势不可挡,直到美国所有奴隶全部获得自由的那一天。
随后,苏厄德又把矛头指向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卡尔霍恩,谴责卡尔霍恩关于南方和北方保持政治平衡的诉求。他指出,这会把美国从一个统一的全民民主体制转变为一个独立的各州联盟。苏厄德说,在这种体制下,少数人能够否决多数人的行动。
很多议员都赞成克莱提出的妥协方案,但是在先批准哪部分内容的问题上存在意见分歧。南方支持者担心,如果先批准加利福尼亚成为一个州的话,北方人就会拒绝妥协方案的其它内容。因此,南方人希望把所有内容放在一项议案中。
卡尔霍恩1850年3月31号去世后,达成妥协的可能性增加了,因为卡尔霍恩生前支持奴隶制度,在奴隶制度的问题上始终不肯让步。卡尔霍恩所在的南卡罗来纳州的一份报纸说,“卡尔霍恩参议员去世,对国家和他个人的荣誉都是最好的结局。奴隶制度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如果卡尔霍恩健在的话,他一定会设法阻拦。”
国会任命了一个十三人小组委员会,根据亨利·克莱的妥协方案,撰写议案。委员会里有六个人来自蓄奴州,六个人来自自由州。亨利·克莱是委员会负责人。三个星期过后,草案完成了。
草案内容跟克莱最早提出的基本一致:让加利福尼亚成为一个自由州,在新墨西哥和犹他州建立地方政府;提案还解决了德克萨斯和新墨西哥之间的边界争端,终止了哥伦比亚特区的奴隶买卖,并敦促国会批准有关逃亡奴隶的新法。
草案出台后的头一个月,似乎得到了泰勒政府的全面支持,但是一个月后,泰勒总统却明确表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草案的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