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澳大利亚和美国是令我诧异的相似还是令我诧异的不同;但是我认为相对而言,相似是肤浅的,而不同是更加决定性的。”
——美国驻澳大利亚大使J. Pierrepont Moffat,1935年10月14日
2003年11月,在接受ABC广播电台的采访时,当时的自由党领袖,曾经的外长和驻美国大使Andrew Peacock被问到了澳大利亚和美国的区别。没有任何犹豫,Peacock给出了两国国家信仰截然不同的四个方面。
- 对于政治自由含义的不同解释
- 对于公众生活中宗教所扮演角色和美国例外论的不同态度
- 社会对于财富和经济地位不同的定位
- 对于战争和军事力量状态的不同态度
他随之警告尽管澳大利亚和美国是长期的军事伙伴并且分享同样的西方自由民主的价值观,但是两国在深处是由截然不同历史所影响的完全不同的国家。
影响两国不同的历史需要被仔细的学习和理解,因为表面上的相似会隐藏那些重要的不同从而让澳大利亚在外交和政策方面都做出错误的判断。当马克·吐温1897年来到澳大利亚的时候,他观察到:
澳大利亚人在表面上看来和美国人没什么区别,无论是穿着,生活方式,发音,语调还是相貌上。
在20世纪马克吐温口中的相似被美国全球力量的崛起和西方流行文化中美国至上的风气所加强。但是在新千年里,如果澳大利亚想制定有效的国家政策,我们就必须研究这些流行观点之下的不同。本文除了探究上述Andrew Peacock提到的四个区别之外,还会谈到第五个区别:开发疆界时的不同对于两国哲学观的影响,这个不同也直接帮助形成了上面的四个区别。
疆界遗产
开发疆界对于澳大利亚和美国两个历史较短的新文明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也由此产生了两种不同的人民。虽然两个国家都有英国殖民背景,但是他们定居的方式有很大不同。美国的疆界是由英国的宗教和政治难民开发的,而这个国家是通过独立战争诞生的。从东部开始的,随后向内陆和西部的开发不断伴随着充分富饶的资源。而整个的开发过程充满了独立的自豪感,荣誉感和宏伟的气势。
相反,澳大利亚的疆界则是由始终效忠英国皇室的罪犯和牧民开发的。在1871年,英国的小说家Anthony Trollope写到,澳大利亚更像是英国的翻版而非美国的模仿。与此同时,由于内陆的环境恶劣,澳大利亚的疆界开发更加分散。英国来的定居者从沿海分散的几个城市往内陆迁徙,面对不宜居的荒凉环境,这样的迁徙就完全缺失了开发美国整个过程中的雄伟。
从起初,美国富饶的未开发土地就给了美国人地大物博的意识,不断移动的动机,崇尚自由的环境,以及鼓励独立创业的乐观心态。在澳大利亚,贫瘠的土壤带给了澳大利亚人完全不同的心态:悲观和绝望。澳大利亚的艺术评论家和历史学家Robert Hughes在2006年给了这个对比非常好的解释:
"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对于空间 (Space) 有着不同的认知。美国人认为空间代表着自由,而澳大利亚人认为空间意味着枷锁。在澳大利亚,如果你漫无目的的行走,你找不到任何东西就会死去;所以澳大利亚人不会赋予空间这个概念自由和机会的意义,这就造成了和美国非常不同的社会理念。"
最形象的例子无非是对于两国开发时最出名的探险:1804-1806年,Lewis and Clark东西穿越美国”从一片海走到了另一片更为闪亮的海”。而从1860-1861年,Burke and Wills南北穿越澳大利亚,从墨尔本到Carpentaria海湾,他们只找到了沙漠,而在返回墨尔本的途中直接牺牲。当美国人以家庭为单位开发大陆的时候,恶劣的环境导致澳大利亚人不得不成群结队。而这样就淡化了美国人崇尚的独立自主和个人英雄主义。并且这样的环境迫使公平和政府支持在整个开发过程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而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同就是存在于美国人大脑中的不断扩张的疆界意识,这种意识就是美国人19世纪开发疆界时的积极信号带来的遗产。这和历史学家David Hackett Fischer口中的“无疆界意识”有很大关系 – 这种意识代表着“美国梦”在每一代人的心里不断的更新 – 从20世纪60年代肯尼迪的空间新疆界探索到90年代加州硅谷的开发都是美国人在开发完整个大陆后不断给自己的新挑战。而澳大利亚恶劣的环境则给人民截然相反的价值观。他们没有无疆界意识(北领地至今没有变成一个州)。在1962年,英国作家Jeanne MacKenzie写到
"澳大利亚开发疆界时的困难诞生了一个缺乏眼界 (Vision) 但是充满坚持 (Resilience) 的民族 – 这个民族对太多的雄心壮志表示怀疑,更愿意接受已经得到的而不是不断的争取自己不能及的。"
虽然有如此巨大的差别,但是作为先成立政府在开发疆界的两个新文明,澳大利亚和美国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例如西部牛仔的文化就很容易在澳大利亚的文学作品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但是总体来说,疆界遗产对于两国文化带来的差异更大。美国内陆的富饶给予了”自由大地和勇敢国度”人民自由精神,个人力量,以及创新精神。而澳大利亚艰苦的大陆开发则培养了社会平等,集体坚韧以及通过即兴努力克服困难的天赋。这个区别从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两国的政治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