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研究 | “土豪”用英语怎么说?

简单来说,土豪是不在乎花钱的人,这种人可能是富人,也可能是收入普通的人。考虑到这个词的戏谑意味,形容富人土豪的英语译法也完全可以用在普通人身上,这时调侃的意味会更强。需要注意的是,“土豪”不一定带有贬义,这个词完全可以用在不土的场合,比如:南京:“土豪”开发商街头派发藏金藏银粽(新华社,2014年05月30日),外国保姆被中国土豪震惊:5辆豪车一顿50道菜(海外网,2014年2月8日),百辆豪车聚集春熙路 土豪的世界霸气侧漏 (人民网,2014年6月11日)。

网上查到的一些“土豪”译法包括:newly rich(包括BBC在翻译“土豪”时使用的来自法语的nouveauriche), upstart, provincial tycoon,rural rich,vulgar tycoon等,这些译法语气太正,无法传递讽刺的意味。一些译法还给“土豪”强加进去了新近获得财富,或者土豪来自乡下农村这层意思。如第一段所说,土豪不一定土,土豪们也不一定是这一代才发家。

国内某英文教授借用一美国情景戏剧的名字把“土豪”译为Beverly Hillbillies,有人认为“颇为传神,将好莱坞富豪云集的比华利山庄(Beverly Hills)和土包子(Hillbillies)合二为一。”除了前面提到的问题,贝佛利的hillbillies和中国关系较远。对于向警方提供犯罪线索的美国中老年妇女,中文译为“西城大妈”会不会感觉有些奇怪?Beverly Hillbillies讲的虽然是暴发户的故事,但这些人不是土豪。亚马逊网站对于Beverley Hillbillies剧集是这样介绍的:Aninstant hit, the rural comedy was the ultimate fish-out-of-water story. The Clampett family strikes it rich in oil and move from their mountain cabin in the Ozark Mountains to the upsacle neighborhood of Beverly Hills. Each hilarious episode revolves around the culture clash between the “uncivilized”Clampetts and the “civilized”culture of their elitist neighbors。可见,这部剧集讲述农村人不适应富人的生活方式,描绘了乡村和城市文化间的冲击,土豪与否不是剧集的焦点。即使Beverly Hillbillies在意思上没有问题,这个具有很强地域色彩的词是否能被美国以外的英语母语者接受也可能是个问题。

还有人把“土豪”译为rich rednecks,提出这一译法的人自己在文章中说:“在美国南方,没文化的老土常被人称为‘红脖子’(redneck),再加上有钱(rich),大概也就是土豪了吧。”根据Cambridge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 Thesaurus,redneck是a poor white person without education,especially one living in the countryside in the southern US, who has prejudiced ideas and beliefs。可见,redneck首先是穷人,然后是白人。既然是穷人,rich rednecks本身就自相矛盾。用一个专指白人的词形容中国人也不妥当。

因为这个词的历史沿革,有人将“土豪”直接译为tuhao。问题是tuhao这个词在英语地区的普及程度并不高,大多数人不明白tuhao是什么意思。增加注释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让读者了解到土豪词意的演变。笔者认为在翻译实践中,没有必要在各种语境下都把“土豪”在我国解放初期的含义介绍给英语读者。

不带讽刺意味时,“土豪”的译法较为简单,可选用如loaded,flush, insanely rich,super-rich, money bags, big shot, fat cat等一些形容富人的较为口语化的表达。翻译带有些贬义的富人土豪要稍微复杂一些。

土豪引发人们反感的原因主要是没有品味或太过张扬。英文中表示“缺乏品味”的词不少,包括tasteless, vulgar, crude等等。如果形容某人喜欢炫耀财富,可以考虑的形容词首先flashy (根据Cambridge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 Thesaurus,flashy的意思是looking too bright, big, and expensive in a way that is intended to get attention andadmiration。Collins English Dictionary对flashy的解释是cheap and ostentatious),其次可以是ostentatious。前者因为没有后者正式,所以也更符合翻译“土豪”的要求。 “土豪”中的“豪”较为严格的翻译可以是强调舍得花钱的high roller(根据Cambridge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 Thesaurus,high roller指someone who spends a lot of money。根据Merriam-Webster词典,high roller的释义包括a rich person who spends a lot of money)。如此看来,flashy/tasteless/vulgar high roller也许是“土豪”较为准确的翻译。在实际操作时,富有和奢侈的之间的差异其实不大——绝大多数富人生活都不简朴。因此,high roller也完全可以被其它仅表示富有的词代替。

最后,译者也不妨用欧美文化中知名的富人来指代中国极为富有的土豪。可考虑的选择包括Croesus(小亚细亚的古老王国吕底亚位于希腊与波斯之间,西元前六世纪时,吕底亚国于国王Croesus在位时国力达到了顶峰,王宫内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国王Croesus常向各国访客炫耀其财力,并乐此不疲,访客们无不对其财富感到震惊。英文习语里有rich as Croesus的表达,形容某人极为富有)以及Rockefeller(洛克菲勒家族的世界石油大王John D. Rockefeller是世界上第一个亿万富翁。美国著名爵士歌唱家Louis Armstrong在歌曲《On The Sunny Side Of The Street》中唱到:If I never had a cent/I'd be rich as Rockefeller/with gold dust atmy feet/on the sunny side of the street)。如果要表达讽刺的意味,可以在这两位富人前面添加相应的形容词。